脏手指乐队在《多米力高威威维利星》中完成了一次对中国地下摇滚美学的暴力解构与重组。这张专辑以合成器的冰冷脉冲为武器,在低保真噪音与后朋克律动的裂缝中,构建出属于赛博游民的声学避难所。
管啸天的人声始终游走在呓语与嘶吼的临界点,像被霓虹灯灼伤的都市萨满,在《我也喜欢你的女朋友》中吐出”我们活在银河系第三旋臂的避孕套里”这般荒诞诗行。合成器音色时而如电路板漏电般抽搐(《比咏博》),时而化作太空垃圾漂浮在混响深渊(《有毛病》),与传统摇滚三大件碰撞出诡异的末世电子烟火。
专辑中的虚无主义并非消极遁逃,而是以犬儒姿态完成对消费社会的戏谑反击。《运河的故事》里”我们偷走了超市的推车”成为存在主义行动纲领,《青春理发馆》用Disco节拍埋葬集体记忆的遗骸。这些用酒精和合成器滤波腌制的城市寓言,在低保真音质中获得了某种粗粝的真实性。
脏手指在此实现了对中国城市青年精神困局的精准声呐探测。当《星际列车》的电子蜂鸣与火车轰鸣共振,当《Taxi Driver》的合成器琶音在计价器跳动中碎裂,他们用诗性与噪音编织的防护网,正在为这个时代的迷途者提供短暂却暴烈的救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