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失真吉他与鼓点裹挟着少年般的嘶吼穿透耳膜时,GALA乐队的音乐便化作一团永不止息的火焰。这支成立于2004年的北京乐队,用近乎笨拙的真诚在摇滚乐谱系里刻下独属于理想主义者的坐标,那些跑调的破音与粗糙的编曲,恰似青春本身不完美的注脚。
《追梦赤子心》的呐喊震颤着无数人的胸腔,苏朵撕裂声带般的演唱让”向前跑”三个字成为一代人的精神图腾。歌曲中管弦乐与摇滚乐的碰撞如同理想与现实的角力,副歌部分突然升key的设计,恰似在生活的泥沼中强行拔地而起的姿态。这首被动画《那年那兔那些事儿》选作片尾曲的作品,意外地让摇滚乐的锋芒与家国叙事产生了化学反应。
在《水手公园》的欢快旋律里,GALA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浪漫气质。合成器营造的波光粼粼中,”带着梦想去旅行”的宣言褪去了沉重,手风琴与口哨声勾勒出带着咸味的海风。这种在热血与治愈间自如切换的能力,源自乐队对音乐本质的纯粹认知——他们从不屑于用技术堆砌深度,而是任由情绪在音符间裸奔。
GALA的歌词辞典里永远陈列着未被现实磨平的棱角,《征服太平洋》中”我要做自己的英雄”的宣言,《飞行员之歌》里”穿过云层便是黎明”的意象,构建出永不坍塌的乌托邦。这些充满诗性的表达,与其说是对现实的逃避,不如说是以浪漫主义为盾牌的精神突围。当多数摇滚乐手沉迷于解构与批判时,他们固执地保持着建构的勇气。
从地下Livehouse到万人体育馆,GALA始终保持着某种笨拙的真实性。那些在演唱会上忘词破音的”事故”,在精心修饰的流行乐工业体系里反而显得珍贵。他们的音乐不需要完美混音来包装,因为那些粗糙的毛边本就是理想主义最本真的纹路。在这个精于计算的时代,这种近乎天真的坚持本身,就是最动人的摇滚诗篇。